隱晦：五

下雨

每個雨天，我都會走進一個門。門後面有兩個人，他們永遠在那裡。他們看不見我，讓我有如透明人般地觀察著。


某天下雨的清晨，我進到房間。突然發現瑞克與利姆在冷戰對峙，瑞克臉紅脖子粗，利姆喘得跟牛一樣。不知道等了多久，雨好像變小了，我只好離開了。他們怎麼了？

某天下雨的深夜，我進到房間。瑞克與利姆背對背流淚，隔開的中間還能夠躺下一個人，但彼此似乎都以為對方睡了。我在中間躺了一下，但兩人都沒有動靜...。我只好先回去睡了。

某天下雨的晚上，我進到房間。她倆裸體地緊緊相擁著，緊密得容不下一根髮絲，靠近地感受得到心臟的溫度。彷彿彈簧要彈開之前壓得那麼緊實，這感覺比吻別還要深情。既然暫時容不下我，我也就先走了。

某天下雨的傍晚，我進到房間。那是一桌豐盛的海陸全餐，酒比水來得多。我們冷靜地坐在一起，雖然他們看不到我，可是我吃得到那享用不盡的一頓。越吃越安靜...安靜得連咀嚼聲都顯得嘈雜。我想我得離席上個廁所、運動運動。

某天下雨的午後，我進到房間。他們正在打架。我深怕為利器所傷，並未多待一秒。

某天下雨的中午，我進到房間。瑞克餵食著利姆，利姆也餵食著瑞克，席間有說有笑。但後來，利姆打翻了一杯飲料，瑞克非旦沒有補救，還責怪利姆的不小心。氣氛瞬間轉變了。我離開。

某天下雨的午前，我進到房間。利姆正在看喜劇電影，那是她最愛的YA片，瑞克在旁邊看著雜誌，但我從未看過瑞克那麼開心。各自結束後，他們上床了，我很識相地離開。

某天下雨的早晨，我還沒進到房間。一向沉默的瑞克遇到利姆後，彷彿兩個人經過一輩子的等待，而將所有的感情藉由聲音爆發出來。我在門外就聽得到那滔滔不絕的對白。我想我還是不要打擾了。


那天下雨，我回到房間。似乎是某天下雨的前一天。什麼都不在？！